約書亞工程的世紀之戰
為世紀之戰建立一個世界宗教
Joshua Project>約書亞工程是一個基督教的宗教智囊團,主要目標就是要一統全世界的人口,把所有人都轉變成基督教徒,為的就是建立起一個世界宗教,過程就需要消除所有對其他上帝的認知和概念,人類在地球上的目的,以及所有人的共同命運。如果他們成功辦到,就可以統治所有集體單軌思考的基督教信徒。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做?因為他們相信,他們的經書教導他們,只要全世界的人都信奉他們的宗教,就可以終止這個世界的紛爭,舊世界就會結束,耶穌就會二度降臨,審判所有人(信者上天堂,不信者下地獄)。對很多人來說,這種理想很恐怖,這就是一批相信世紀之戰的神秘教派的人的思想。這一批人跟另一批要這個世界滅亡的人都是同黨的志同道合,他們還積極地採取步驟確保他們那些充滿邪念和黑暗畫面的宗教內容真的像經書上所說的世界末日會發生。
這些經書的內容這麼寫,如馬太福音24:6-7, 14-22:
你會聽到戰爭和戰爭的謠言,不要被困擾,因為這些事都將過去,但還不是末日。國家會跟國家對抗,王國跟王國對峙,有瘟疫,病毒,地震,到處都有。
這個王國的福音要讓全世界的人知道,結束的日子就會到來。
別讓在房子上層的人下來拿走任何東西,也別讓在田裡的人回來拿衣物。
你要禱告你不在冬天出走,也不在Sabbath日離開,因為之後會有大報應,是從世界開始至今累計出來的,以後不會再有。
不同的是,那些日子將會縮短,肉體都不得救,為了那些獲選的人,那些時日都將縮短。--馬太福音24:6-7,14-22
巧合的是,很多信徒從這些語言中看到跟現今很像的預言,都暗示有很多地震,海嘯,戰爭,疾病和其他自然災害,證明這些預言正在實現。如果真是這樣,這些預言同樣可以用在過去的歷史,而且更準。當時在寫這些預言時,是基督教時代的最初幾百年,瘟疫盛行,比如在羅馬帝國瓦解時發生的黑死病,還有無數的大小戰爭,從羅馬帝國時代就打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還有韓戰,越戰以及很多場近代的戰爭。翻開古代歷史記載也可以看到無數的大地震,火山爆發和大海嘯,比如說Pliny這個人就寫了很多東西給基督徒和非基督徒,製造不少的恐懼與心理破壞。事實是,這些預言的所謂先知用這些模棱兩可一直都會有的災難把恐懼感植入他們寫的預言中,不論是什麼時代的人讀到這些內容,這些預言都可以實現,都像是末日。因此,這種語言就成了基督教的完美銷售工具,快來買票,配額很快就會賣完。先買來收,以免向隅。
根據Ralph D Winter和Bruce A Koch的研究,約書亞工程有兩種狂熱的做法。
耶穌說:“這個王國的福音要讓全世界的人知道,結束的日子就會到來。”--馬太福音24:14
注意看這一句就可以看出今天的基督教在努力的事情,耶穌說在結束以前,“所有國土的人都會看到—a witness to all the nations。”這裡說的nations>國土不是指國家或主權王國,他指的是(希臘字ethne)種族,語言以及地球上的人延伸出來的家庭,這些人又是誰?他並沒有精準地給這些人定義或列出名單。重點不在於什麼人可以被定義和辨認出來,而是上帝都給了大家一個可以完成的任務。通過witness>見證,耶穌的意思是說“gospel of Ethno-linguistic Peoples by Language of the Same Area the kingdom—同一個國度裡同一個地方用同一種語言的種族語系人民的福音”將會貫徹整個社群成為大家的主張。國度的福音就是基督將會戰勝邪惡,解放所有人,在他的主的祝福底下溫順(聽話)和自由自在地生活。上帝要每個人都有說服力地展現出王國的勝利,除了那個在基督的權威之下過日子的人們,還有什麼是可以展現這種上帝的王國的?這就是為什麼必須要讓每個人都成為虔誠聽話守紀律的信徒和會員。雖然榮耀上帝的方式不只一個,最能夠體現這種榮耀的辦法莫過於效忠的社群致力於展現基督的主人地位,跟隨他的腳步,有效地對抗所有黑暗的統治(也就是其他宗教和信仰,都被他們當成是魔鬼,要斬妖除魔,解放迷途的羔羊們送上天堂)。
還有什麼會比這個精心設計狡猾打造出來的洗腦工程還可怕的?全球的人都融合在一種相同的(次)文化當中,傳統文化都被湮滅(註)。想像一下全世界的人又要回到15世紀的歐洲黑暗時代>Dark Age,今天這個摩登時代的宗教信仰又會發展到什麼地步,而且還有更先進的軍用武器。如果回到新的全球化黑暗時代,那些需要這個時代的人會毫不猶豫地使用最新的政治實力來實現他們自己在推動的Armaggeddon>世紀之戰。
(註:西方的資本工業家們利用流行文化,西方的消費文化和頹廢思想傳到全世界,通過人性的基本弱點如貪婪與無窮慾望擊敗傳統的美德,舉債度日花未來前,都成了大小債務永遠還不完的經濟奴隸(卡奴),甚至要還一輩子的房貸直到走不動了才能還清,或者由下一代重新貸款還一輩子(在日本發生),周而復始去填滿銀行家們的無底洞)
想像一下,那些先進的武器科技,核子彈,生化武器,精靈炸彈,無人偵察機,間諜衛星和精確鎖定技術都落入同一批信仰很頑固的人手中,堅定地相信這就是這顆星球的集體命運。他們的能力大到可以替印度教徒,佛教徒和無神論者,多神論者和其他宗教信徒做主,判定這個星球的末日已經到來。
這些話聽起來都有點戲劇化和不切實際,但是,如果你讀了某些早期基督教派的可怕信念與野心,特別是4到19世紀期間發生的事,你就要問,只要有機會,這些變態狂在得到權威機構無限的資助,完全相信他們的理念,會否利用現代科技去實現他們的目標,你的答案是什麼?
想像Charlemagne擁有B52轟炸機攜帶核子彈的現代軍備,或者像Saint Francis Xavier>聖芳濟這樣的人格分裂者以及他的虔誠追隨者控制了全球的軍隊,裝備精良,殺傷力都很大,在大部份人都把他們的頭腦交給這些基督教派去替他們決定一切,還滲透到全國每一個機構時,會有多危險,恐怖和不人道。
如果要考究得謹慎些,我們可以從歷史中看到歐洲如何在基督教的旗幟下第一次被團結起來,根據Brown大學的猶太學宗教學學者Samuel Ungerleider教授的研究,他說:
君士坦丁大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迫害其他基督教徒,Gnostic基督徒(相信直覺,不相信別人說的話,即便說成是上帝的語言)以及其他基督徒是對付的目標,基督徒不信奉舊約聖經的就是敵人,而且要對付的人還真不少。當一位皇帝在統治一個帝國時,有一種教派的內部整肅在進行,因為皇帝要建立一個教會,成為他要復興的羅馬帝國的一部份精神機制。君士坦丁大帝就根據這樣的神學願景協助主教貫徹一個統一的政策,替基督徒們決定他們的信仰。
(註:另一篇專談這件事,耶穌如何被創造出來,基督教如何成為羅馬帝國的國教,在羅馬帝國滅亡後繼續滲透勢力進入人心和世界各地,包括用武力迫使別人皈依,放棄傳統的宗教)
這個猜測最恐怖的地方是基督教的傳教士們幾乎快要達到他們的目標了。
下圖是約書亞工程的藍圖,顯示已經被征服的地區,程度和滲透率各有深淺。
約書亞工程在世界各國展開了對當地不同文化和民族既深且廣的社會學研究,尤其是那些還沒信奉基督教的族群,他們利用這種社會學研究去了解不信奉基督教的族群的文化背景,以便使用相應的方法把他們轉化成聽話臣服的虔誠基督徒。最終目標是要創造一個統一的基督教世界,信奉同一個基督教的上帝,由同一個基督教會管理控制(就是梵蒂岡),向一個全球化的基督教政府(美國的影子政府)效忠。多元化的信仰會被摧毀,不服從的人會被對付,直到他們實現聖經上說的大審判情節—Armageddon>世紀之戰。
要總結這篇短文,可以看一下約書亞工程的工作,Ralph D.Winter和Bruce A.Koch透露:
。。。。要建立一個經濟來源自立的當地教會,推動改造整個社會與家族成員的潛能,必須能自我成長,有利可圖(收入穩定)。當地的意思就是不能被人看成是外來的事物,要融入當地人的文化裡受到認同和接受(本土化),不斷擴大會員人數,再由更多會員去招更多人入會(收入就更多,能辦更多事,如建學校,醫院等等),這就是他們取得突破日益壯大的關鍵。每個會員都有使命去做自己的神聖工作(勸所有人都要改信基督教),基督教是屬於整個社會的信仰。這份對耶穌的愛融入到社會的各個層面和角落時,就無孔不入了,而且非常靈活,充滿生命力。Donald McGavran稱呼這種使命感的突破點為“朝基督動員的人口—people movements to Christ。”他們把這種目標當成是每個基督徒最基本的成就,好讓每個人都有機會對耶穌基督和他的王國說“Yes”,並沒有給福音的靈性要求添加不必要的文化障礙。耶穌並沒有要他們退而求其次,他們就不能滿足於位居其次的現狀。
君士坦丁大帝主持的宗教合法化
問題:從迫害少數人到官方認可的帝國宗教,是什麼因素造成基督教變成現在這個完全倒反過來的模樣?
勝利的途徑
本文摘錄自Samuel Ungerleider教授的研究心得,他是Brown大學宗教學以及猶太學的專家。
基督教的勝利其實是一個很有看頭的歷史現象。他們從羅馬帝國後院的一小撮人開始,歷經兩三百年,同一批人的後代漸漸取代羅馬帝國,讓基督教成為官方宗教,甚至到了四世紀時,還成了羅馬帝國唯一可以接受的宗教。這個發展的過程不但是一個很顯著的事件,而且還是歷史性的大問題,需要探討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模樣。當然,後來的基督徒完全不懷疑是怎麼發展以及為什麼會這樣子發展,因為他們都說:這是上帝的手在歷史中運作。早期的基督徒就已經這麼說了,基督教的成功就已經印證了這個事實。
(註:直到今天,還是有很多政治家或領導人自豪地宣稱自己是基督徒,一方面利用基督教的人脈和形象取得支持,另一方面則暗地裡累積財富,地位和政治資本,非常戀權愛財,當然很虛偽,而且所屬的教會還引以為榮,即便所作所為都違反耶穌的教導和道德的普世價值)
對歷史學家來說,那樣的答案在某些方面或許沒錯,但在另一個層面肯定是不足以服人。歷史學家要找出令人信服的解釋,自從Gibbon寫下那個著名的史冊之後,歷史學家們就一直想要理解到底是什麼原因把基督教推向巔峰。我個人無法完整地回答這個問題,但是我們可以清楚地認出基督教發展的各個階段,如何步向最終的勝利(勢力擴展到全世界,無孔不入)。
在第一階段裡,基督教一開始並不是什麼宗教,而是一群人圍著一位有魅力的導師或演說家,也很難找到一個名詞來形容這些人,我會稱他們為聖人,能夠吸引很多信徒跟隨,到處遊走展現治療病人的能力,也同時教導人們新的概念。不過這位聖人到了耶路撒冷時就走不下去了,被當地政府當成是麻煩製造者被處死或被趕走,活著會說話的會擾亂人心,最好是處死。
基督教就這樣子開始了,很快就發展成另一種性質不同東西。原本開始時只是一小撮人跟聖人導師的聚會變成現在所謂的猶太派系,這一批人解讀這位聖人對生命和死亡的教導,認為當中都有天啟,永久行得通的真理,不只是在那個時候有道理而已,而且還影響了猶太人跟他們的上帝的關係,乃至整個世界。這就是所謂的猶太-基督派系,你可以說這就是另一個發展階段。
下一個階段的代表人物就是Paul>保羅,他完全取代了猶太派系,猶太哲學,他說這個派系的教導認為整個世界的版圖都要重編劃分,這樣就不會有不同派系的猶太人在辯論一些法則和理念。保羅說現在有了新的世界地圖,這個指導裡包含了新的宇宙秩序的奧秘,讓人可以理解,因此猶太人和異教徒之間的爭論就此終止,由另一個更新更真實更美好的地圖取代,成立了新的以色列,全部人都接受新的條規和新的信仰。保羅就成功地打破了基督教在猶太人和異教徒之間的隔閡。
當然,這個過程也歷經好幾十年直到2世紀,不是突然間改變,而是個很複雜和不斷衍生成型的過程。因此,我們必須接受基督教的多樣化,比如說在公元100年,埃及和以色列的基督教,羅馬和中亞的基督教都不一樣。我們必須不斷追問,異教徒怎麼看基督教徒?他們如何看待彼此以便融入這個社會?答案可能也不盡相同。我們無法保證猶太人和基督徒在任何時候都英雄所見略同,我們還是要允許各種不同的見解,不過,整個趨勢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基督教正在去猶太化,成為另一種性質不同的新東西。
對一些基督教徒來說,這種事永遠都不會實現,他們無法接受上帝已經徹底重新繪製宇宙的地圖,把他們從猶太人的世界帶出來推上歷史的舞台。當然,其他基督徒不完全同意保羅的解讀以及這個地圖的意義,更重要的是,猶太人的地位何在,尤其是那些被遺忘的猶太人。無論如何,基督教堂還是在公元二世紀中葉崛起成為新的獨立團體。
這個時代的二世紀就是基督教興起前為基督教定位的時代。現在他們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是猶太教,也不再有猶太教的形式,但是,他們必須搞清楚這個團體到底是什麼東西?基督教是什麼?是什麼讓它不再是猶太教?是什麼東西讓它一邊捧著猶太教的舊約聖經卻又不是猶太人的信仰?這個大問題在公元二世紀時困擾了許多基督教思想家,文學家,教會領導人,這也是基督教的各個門派,各種議論紛陳的大時代,迫使基督教思想家們正視面對,要到公元二世紀才開始出現所謂的正統教派的崛起,或者簡稱為基督教的統一教條與教科書,換句話說,就是新約聖經。新約聖經是公元二世紀時集合了許多文獻的產品,當時的教會正在決定哪一本書或版本才是神聖的,哪一本才夠權威,哪一本不是。
到了第三世紀,我們現在所謂的基督教才有了自己的神聖經書,自己的儀式,自己的理念,不過也是跟羅馬帝國對著幹的大時代。當然,三世紀也是個迫害的大時代,正值羅馬帝國忽然驚醒過來,發現到有一種新東西出現,在他們眼中是邪惡的,在新的團體裡盛行,威脅到帝國的社會安寧乃至政治秩序。羅馬帝國的觀點沒錯,羅馬人正確地直覺到基督教的勝利就是羅馬帝國的滅亡,傳統世界的終結。從基督徒的觀點來看,我們當然都會想到宗教迫害,我們認為那些跟羅馬帝國對抗的人都是英勇的烈士,也確實如此。這些烈士們真的是蔚為奇觀,也展現出基督教信仰的奇妙,當然是這樣。同理,我們也得明白,當時的羅馬帝國也在做所有官僚主義者們都會做的事情(維護王權),他們保護自己的既得利益,想要永遠保住權位。
羅馬帝國企圖打壓基督教但不成功。到了四世紀末,基督教已經成為國教,在整個羅馬帝國的版圖裡,除了信奉基督教以外,其餘的公開信仰都是非法的。這件事如何發生倒是有一個很神秘的進展,這麼一個特別反傳統,由耶穌開始,還當成公共罪犯處死,威脅社會秩序的宗教如何到了第三世紀卻把耶穌捧上天成為神的兒子,上帝的一部份,基督教羅馬帝國真正的上帝。演變過程很可觀,經歷了三個世紀的三百年才發展出這樣的結果。要理解這種事到底怎麼發生,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確是有困難,重要的是要知道需要經歷一連串的過程和發展,到了第四世紀時,基督教才不再是我們在第一和第二世紀期間見到的基督教。
被君士坦丁大帝改造後的基督教
在所有基督教傳統的英雄裡,最令人跌破眼鏡的是君士坦丁大帝。首先,他是位成功的將軍,也是西方一位成功將軍的兒子,他也跟另一位成功的將軍爭奪羅馬政府的最高權位。不同的是,君士坦丁有遠見,而且,他也很幸運,附近的教堂裡有一位主教能夠解讀他的遠見。結果,君士坦丁並沒有成為一名基督教徒,而是成為基督教某一個支派的贊助人和顧客,巧的是這個支派的教堂裡同時採用舊約與新約聖經。意義就是,既然這個支派包含了以色列人的贖罪史,有一整套語言在政府與教徒之間周旋,有大衛王的模式,有以色列王的風範,這位主教就以這個政府統治人民的模式向君士坦丁推銷這種願景。
結果,君士坦丁就成了明正言順的羅馬王,體現了王者的精神。在他東征西討鞏固權力之後,漸漸地,不只是西部地區,還包括希臘東部一帶也有很多基督教徒集中在城市裡,成為這種文化的社會實力團體,君士坦丁就處於這個有利的地位,可以利用政府的宗教擁護者去鞏固自己的地方權力,而且兩邊都討好。主教們現在可以得到政府的撥款去召開會議,排除異議,要所有人都簽約,加入支持。
君士坦丁大帝的基督教帝國
身為皇帝,君士坦丁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始迫害其他基督教徒。Gnostic基督教徒首當其衝,然後就是其他二元論教徒,那些沒在用舊約聖經的基督教徒也被清算,政敵的名單一大串。這種做法就像是教會的內部清算,因為改朝換代,新皇帝上任,就會用其中一種宗教作為皇帝眼中代表新羅馬帝國的樣板。君士坦丁就是用這種神學的願景協助主教們統一基督教徒們的信仰,但是更有趣的是,他還效法耶路撒冷大王們的做法,重建耶路撒冷,就像以色列王一直都會做的那樣。君士坦丁的做法就是先拿下一個沒人照顧的城市,開始在城內興建美麗的大教堂和標誌性的龐大建築物。他廢棄了神聖的廟山,因為再也無法修復,他就專注在轉移城市的重心,尤其是那些受苦的基督教徒們生長和死亡的地方。因此,在那些他興建的大教堂裡,他擁有了新的耶路撒冷,既美麗又輝煌,他這位帝國建築師的盛名也跟經書裡記載的大人物如大衛王和所羅門王齊名了。換句話說,他儼然成為教堂的非啟示錄救世主了。
主教們當然很感激這位帝王的厚愛,由於這裡不是西方的中古世紀,權力的世襲有點模糊,君士坦丁完全就是權威的象徵了,也毫無疑問。但是,主教們也懂得察顏閱色,知道他對基督教神學,三位一體與教會組織的知性興趣,就用公帑去印刷聖經,終於得到堂皇的基督教堂和公共的教會建築物。就這樣,帝國和教會之間的關係變得很融洽和睦,實際上也給歐洲和西方的文化實力定調和定位。
基督教徒的凱撒大帝
聖經裡有一句話說:凱撒的就歸凱撒,上帝的歸上帝。耶穌說這句話的背景是在還有異教徒的凱撒時代,一旦凱撒成為基督徒,就重新洗牌了。主教只是一個宗教領袖,並沒有主教王或大主教,不像柏拉圖的時代有哲學王或類似的稱號,因此就會搞各自為政的小圈子或神學權力團體以及以主教為中心的權力團體,如奧古斯丁之流就成了羅馬的地方判官,同時又是地位最高的神學學者兼宗教領袖。
我經常給班上的學生出示一個來自意大利東部城市Ravenna的美麗馬賽克圖案,砌出了一位英俊瀟灑,身材健碩沒鬍子的人,身穿羅馬軍官的制服,腳踩獅子頭,手上捧著一紙戒律,上面用拉丁文寫著: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但是我的學生都不認得拉丁文,我就問他們:圖裡的人是誰?他們都猜:是羅馬皇帝。對不起,不對,他就是耶穌。
下文是耶魯神學院新約聖經的專家Lillian Clause教授的研究心得。
Eusebius>尤西比雅士是誰?
Eusebius是四世紀時巴勒斯坦境內凱撒利亞的主教,當時在宗教政治上很活躍。他就是尼西亞議會>Council of Nicea裡的活躍份子,那是當時首度召開的一般會議,他也跟君士坦丁大帝有聯繫,成了會上的要角。對我們來說,他才是最重要的人物,因為他是史上第一位教會的歷史學家,他一生中寫過很多東西,長篇大論巴勒斯坦的烈士史,也收集了許多預言的文稿。但是,最重要的作品還是關於宗教發展史,形容教會在他那個時代的發展詳情,也談到四世紀初發生的宗教迫害運動,當然也談到君士坦丁在平步青雲時為基督教平凡,再把他的權力推向高峰。
首先,Eusebius的貢獻是因為他是歷史學家,保留了大量文獻,而且是碩果僅存供後人研究的,其他形式就沒有那樣的內容。他這麼做當然另有企圖,為的就是基督徒的地位以及教會跟羅馬政府的關係。
Eusebius筆下的君士坦丁,在他的著作<A Life of Constantine—君士坦丁傳>以及其他演講和重要場合裡被描繪成無與倫比,受到上帝眷顧有智慧的統治者,有洞見,有神性使命要為基督徒平反,重新團結基督教和整個國家。因此,在Eusebius眼中,君士坦丁就成了人類史上上帝選出來的救世主。
Eusebius又如何塑造君士坦丁的形象?當然是被他形容得很偉大。但是,你必須明白,Eusebius會這麼吹捧他是因為當時君士坦丁成功控制了整個羅馬帝國,到了公元324年,他已經是統治者和權威的代表人物,在羅馬帝國裡無人能出其右。他就是這樣穿著皇帝的新衣,披上太陽的光環,出現在Eusebius描繪的半神人個人畫像中。
Council of Nicea>尼西亞議會團是什麼?
The Council of Nicea>尼西亞議會團在325年成立,要應付在Alexandria的教堂裡出現的信仰危機,有一位傳教士或牧師的教導說耶穌不完全是神性的人物,他肯定是某種超現實的形象人物,但他還不等於上帝,整個危機就濃縮到這個細微的差別上。在四世紀展開的辯論就圍繞在耶穌的身份,這個身份又跟一個希臘字有關,這個字放大了這個問題。有人說耶穌跟他父親是homo usias—同質人種,也就是跟他父親(天父)的本質一樣。另一邊的人,也就是Arian>亞利安人,他們說耶穌跟他父親的關係是homoi usias>類同質人種,加多一個i進去。這個一樣又類似的差別就成為亞利安主義的辯論焦點,尼西亞議會就這樣成立來定下正確的教導,終於定論為耶穌跟他父親是一體的。
是誰呼籲要成立Nicea議會團
君士坦丁是這個議會團的幕後推手,其實是他推動教會人士成立這個議會團來解決這個糾紛,他這麼做是因為當時他剛完成整個羅馬帝國的勢力重組與鞏固。到了公元324年,他只是控制了羅馬帝國的半壁江山,因此就想要有一套一致的信仰,至少在他統治的範圍內教會之間沒有主要分歧。因此,幾年來他不斷聽到Alexandria市裡的這類爭議,覺得很不耐煩,而且他還沒完全控制整個羅馬帝國,就呼籲成立這個議會團要統一聲音,消除雜音。
下文是哈佛神學院新約聖經的副教授Allen D.Callahan的研究心得。
君士坦丁大帝改造基督教的深遠意義
君士坦丁賦予了實實在在的利益給基督教教堂嗎?
帝國的庇護帶來很多好處,有很多人在質問他所改造的基督教有多深遠的意義,因為他還是像個異教徒一般,我認為其他事都是在道歉,都在君士坦丁時代結束後替他辯護的話。重要的是教會與帝國社會與國家之間的一種妥協與緩解,承認基督教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勢力。我想有很多人參與這兩項大工程,都在同一條會起衝突的路線上,就必須由局外人來調停,要不然他們會互相毀滅攻擊對方,或者委屈求全棄車保帥。君士坦丁就在這個歷史的關鍵點上協調兼容了日益壯大的教會和帝國政府這兩股力量。
他帶來什麼實際的好處嗎?
一些朝聖儀式和朝聖地點都受到官方的認可,花了很多錢去修復這些朝聖地點,變得更大更堂皇吸引更多人來,甚至還創造了以前沒有的新朝聖地點,這就給整個社會帶來了文化衝擊。現在這個時候,朝聖就成了羅馬菁英們和其他自稱為基督徒的人的重要活動,要到神聖地點去看神聖的東西。在這個妥協與融合之後,基督教成了另外一種有組織有制度的勢力。
耶穌運動開始時一直都在會員之間有談判為關係身份定位的問題,因為他們崇拜不同的主,為不同的國家效忠,包括意外殺死耶穌的國家。有一個要為耶穌造錢幣的故事是說,有人問:我們也該提凱撒的名字嗎?耶穌說:好,讓我看錢幣。誰的臉在上面?是凱撒的。那麼,是凱撒的就歸凱撒,是上帝的就歸上帝。這就是耶穌(其實是君士坦丁本人)那個著名的答非所問,說明了耶穌運動與國家權力之間的關係。在拜占庭時代早期的政治神學裡,羅馬和耶路撒冷妥協後,以及所謂的君士坦丁的改造之後,是有可能同時有兩個王權寶座並肩而立,一山可藏二虎。一個是皇帝在坐的位子,另一個沒人坐,因為基督這位世界的統治者應該就是大王,而皇帝就是基督教主的攝政王(類似中國的天子皇帝)。這個安排就是君士坦丁改造基督教之後的解決方案,解決了那個惱人的問題。
君士坦丁大帝把基督教改造到什麼程度,有多大誠意?
要回答這個問題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這是早期的基督教歷史裡其中一個被濫用得最糟糕的紙上心理學案例。在改造之後,君士坦丁還是一派異教徒作風,並沒有停止殺人,也沒改變所有羅馬歷代皇帝恣意妄為的荒唐事。不過,從政治的觀點來看,他個人的參與推動所造成的轉變也的確重整了羅馬帝國末期時各個勢力團體之間的關係。如果我們再看遠一點,就會看到Eusebius之流和其他為君士坦丁說好話的人到底要幹什麼,他們要把最好的一面擺出來,即便必須粉墨登場。我們都知道Eusebius的企圖和動機,但是我認為最重要的還是那次的改造凸顯了某個人要展現的文化以及古代的舊政府,別具意義。
下文是聯合神學會座談會的主席Holland Lee Hendrix的研究心得
君士坦丁大帝如何改造基督教
君士坦丁皈依基督教這件事可以用一種特定的方式來理解,那就是,我們無法理解君士坦丁會把基督教當成是唯一的國教,他肯定穩住了自己的江山,用現代的語言來說就是Pascal’s Wager,是另一種保單。由於君士坦丁是一位徹底的務實主義者和政治動物,他肯定注意到基督教正在大受歡迎,就利用這個態勢來輸出他自己的統治方案。而且,很明顯的,他在皈依為基督教徒之後還是密切注意其他信仰和神明,可以從他寫的詩和其他動作看出來。重要的是君士坦丁是基督教的重量級支持者,是他把基督教合法化成為帝國保護的宗教,而且他還砸大錢去捧場,這點就特別重要了。就因為有君士坦丁,基督教王國才正式誕生。而君士坦丁的統治也在神明的認證之下變得更加名正言順,順應天理,這就是基督教歷史的轉捩點。
為了搞清楚在這麼短時間內產生這麼重大的變化和戲劇性的進化過程,我們可以想像一下Pliny和他的陪審團在Trajan皇帝的首肯之下把耶穌送上十字架的畫面,只因為他自稱自己是基督教徒,到忽然間尊貴的君士坦丁大帝召集了所有主教來解決某個宗教爭議。王權一方面用來消滅宗教運動,另一方面也是這個王權在推動宗教運動,而且兩種運動的時間點也相隔不久。
(註:歷史學家已經證實,羅馬軍隊並沒有送人上十字架的傳統,而是送人進鬥獸場跟獅子搏鬥,十字架是以色列人才有的極刑,但也不隨便對一般罪行的犯人這麼做。而被害的耶穌只是其中一名普通的異教徒導師,類似被害的異教徒不計其數,為了凸顯耶穌犧牲自己為所有人贖罪的說法,就刻意塑造出耶穌這樣的偉人好讓大家崇拜,誇張的程度比起原本發生的事翻了好幾倍,搞到很戲劇化,完全不尊重史實)
下文是L.Michael White教授談耶穌,他是Austin的Texas大學宗教學與古典作品的學者。
帝國的耶穌
基督教在西元300年內的轉變是深遠的,原本開始時是個傳教的主張或政治標語,也是Pax Romana的受害者,卻在君士坦丁的巧手之下搖身一變成為羅馬帝國的官方宗教(國教),但轉變卻不僅僅如此而已,還歷經100年把整個羅馬帝國的世界(包括那些被征服的附屬國)轉變成基督教國度。即便如此,君士坦丁大帝改造的基督教有很顯著的變化,可以分成幾個階段來看。這個宗教原本是凱撒大帝要壓制的宗教,因為有競爭力,在西元第一世紀末和第二世紀初期漸漸地變成主耶穌基督,到了君士坦丁大帝手上被改造之後,儼然搖身一變成為帝國的國教,那時的耶穌被推崇為天堂與君士坦丁大帝的主基督,用主的名義統治整個羅馬帝國(跟中國的天子一樣,總得跟天上的天帝攀點關係才更合法,更至高無上,無人能取代,要推翻就先去問過玉皇大帝准不准你胡來)。
基督教被帝國化的跡象可以在羅馬的許多紀念碑裡看到遺留下來的帝國理想與象徵圖騰,表現出帝國的大氣,嵌入到基督教的傳統裡,尤其是在羅馬的Santa Podenziana教堂都隨處可見(下圖),我們可以在這裡看到一幅福音中描繪得很傳統的景象:耶穌被信徒們包圍,坐在正中央,就像最後的晚餐那樣的位置,但你也可以看到他背後有兩個女人,看起來都很像是當時羅馬良的家婦女,有可能就是處女媽媽瑪麗亞以及Mary Magdelene(耶穌的老婆)。不過,再仔細看一下耶穌的長相,跟你所看到現代畫像都很不一樣,這個耶穌穿著很精緻珍貴的(龍)袍,坐在皇帝坐的椅子上,頭戴皇冠,簡直就是個皇帝,而且背後還有城市的風貌,但卻不是羅馬市,而是新的耶路撒冷的帝國城市,城市中有君士坦丁大帝的神聖Sepulchre教堂,剛剛在耶路撒冷建成,曾經在第一次叛變中被摧毀。因此,君士坦丁的帝國教堂象徵符號就出現在重建耶路撒冷的各種教堂裡,紀念碑,也出現在羅馬的基督教堂裡。另外一個方式就是讓耶穌出現在信徒當中,看起來就像是羅馬的君主體制,也是羅馬的社會主流元素,這就是帝國的耶穌了。
(註:由此可見,耶穌其實就是君士坦丁皇帝的代言人,是個虛構的大人物或千年傳奇大偶像,真人並沒有那麼偉大,而且還很平凡)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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